全国中小学名师工作室发展实践研究专家委员会顾问：冯恩洪

走进21世纪以后，经过反思，我把我21世纪的人生足迹做了一个自我定位，“广结交，多读书，少说话”。2011年光明日报发表过一篇评论员的文章，这篇文章里的标题是：“国民素质的差异就是阅读的差异”。他在这篇文章里告诉我们，2011年中国公民人均读书4.5次，韩国公民人均读书11次，日本人人均读书40次，以色列人均读书64次。国民阅读的差异决定了国民素质的差异。因此，我下了决心，第1，我是从1985年7月1号开始坚持每天自学1小时；第2，我对自己的要求：少说话。在过去的20世纪，中国基础教育界听过我讲课的大概已经覆盖到250万。但是我要问，我为中国教育做了些什么呢？

2011年在云南省政府召开的云南省校长大会上，一个美国校长的发言让我受了一次强刺激。那天，云南省政府礼聘海内外100名著名校长进入云南100所学校担任名誉校长。代表中国受聘名誉校长发言的是我，代表海外受聘的名誉校长发言的是美国华盛顿州高级中学的副校长，他在发言当中，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各位云南的校长们，你们知道在美国，你们的同事们是怎么评价你们的吗？”他后面的原话是：“在美国，谈起中国云南的教育，美国的教育界的结论是，教育被一批出土文物把持着。”我当时没有发言的机会了，因为我的致词在先，他的发言在后。如果我在他后面发言，我肯定微笑着正面阐述我的看法，但是我在想，教育它是属于时代的，今天，当我们的教育要研究如何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全面深化教育的综合改革的要求的时候，教育尤其不能变成出土文物。如果教育变成出土文物，如果校长变成出土文物，那么，活人和僵尸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吃惊的注意到：中国建国63年，改革开放33年来，唯一不变的领域是课堂。我们今天会场很大，主会场里的我们参会的老师，男的没穿中山装，女的没有穿列宁装，但是，60年前咱们爷爷奶奶是男着中山装，女着列宁装。我们的时代，服饰已经与时俱进了，但是，我们的课堂和穿中山装、列宁装的时代有什么不同呢？我意识到，讲课不是改变教育的有效途径，所以，我提醒自己：少说话。但是今天，我出席这个会议不能不说话，十八届三中全会给我们定出了深化教育的综合改革提出了一个问题，这就是实行招生和考试分离。如果中国的高等教育招生和考试不分离，它意味着高考这张试卷，高考的分数现在是充分必要条件，只要你有了这个分数，进入投档线了，你的问题就解决了。但是，如果招生和考试分离，那就意味着它不再是充分必要条件，而由充分必要条件降为必要条件，没有这个分数的达标是不行的，只有这个分数的达标也是不够的，大学也不一定录取。

2007年，我在白金汉宫见了英国女王伊丽沙白二世的第二天，我访问剑桥大学，由于给了我特殊的礼待，因此我可以自由出入剑桥大学的招生录取的考场。当我走进一个考场，我吃惊的发现，每年报名剑桥，申请到剑桥入学的是37万报名者。但是，37万报名者，不能个个都参加面试，因为三个教授面对一个考生，40分钟的谈话，这40分钟是没法排完覆盖到37万投档者的。所以，他把37万报名者中筛选出5000人来，这个5000人相当于我们今天的高考，筛选的标准是报三门相关基础课，而且三门基础课成绩必须是全A。全A，证明着你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但是，它没有决定录取，你有资格接受面试，我在一个考场里，三个英国剑桥的教授对一个日本的学生出的题目是：一个房间里有3个开关，没有灯，隔壁的房间里有三盏灯，没有开关，我给你的条件是，每个房间进去的次数小于等于两次，你完成任务不能破坏建筑结构，要你给我判断灯和开关的关系，每个开关管着隔壁房间的哪一盏灯。我很惊讶，我想这有点儿像脑筋急转弯，这哪里像堂堂世界高校排行榜排名第二的剑桥大学的考题呢？但是这道题目，表面上不难，实际上很难，做出其中一个答案不难，要把每一个答案都展示出来很难很难，因为这是一道开放性的命题。任何一个答案都是对的，我先进有开关的房间按一个开关，看看隔壁房间哪一盏灯亮，然后我再回到有开关的房间，再按一个开关，我都没有违规呀，都可以，但是，就像那个日本学生做出的这个答案，他是对的，但他不是优秀的，他是缺乏发展能力的。我发现，他们最后得的结论，给这个学生是“D”，“D”是及格，为什么呢？他就要看你在有学习能力的同时，有多少发展潜力。因为，它不仅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找到一个答案就自以为是了，说明你浅尝则止。如果你找到一个答案以后还要问一声正确的答案难道只有这一个吗？你会发现还有第二个答案。我可以用排它法，我先按哪一个开关，然后我关掉一个开关，甚至还有更好的解答方法。我只要每个房间进一次就可以了，因为我限制了你进入每一个房间的次数，这道题目留下了一个空间，我没有限制你在每一个房间里逗留的时间，当我按了一个开关以后我不退出有开关的房间，我在那里阅读，我在那里跟友人通话，隔了30分钟以后，我再按第二个开关，我们知道发光的同时是发热的，是不是？当我走到隔壁房间，凉着手能触摸的是第二个开关管着，凉着手已经不能触摸的是第一个开关管着的。你看，它的录取标准是什么？不但要有发展学习能力，而且要有发展潜力。这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学习能力怎么提升？发展潜力如何增进呢？如果中国的教育考试和招生分离，高考的分数由充要条件降低为必要条件的时候，中国的教育该怎么办？我们的课堂该怎么组合呢？所以，我今天给各位做的中心发言是“建设三个课堂，创造适合学生的教育”。二十一世纪人类最好的教育是让每一个有差异的学生都享受适合自己的教育，“适合”是“卓越”课堂、“中国好课堂”价值取向。

“建设三个课堂”，是1986年在上海会议上我的一个发言，发言以后，当时华东师大的校长也是我们当代教育家刘佛年校长起来作点评。教育第一个课堂是完成国家计划，体现教育主权的课堂，这种课堂不是校园的全部，是校园的三分之一，我们叫它“第一课堂”。第一课堂体现了教育主权，展示了国家意志，但是第一课堂对人的个性，对人的潜能兼顾的不够，要让人的潜能充分发展，要让每一个学生的强势智慧充分发展，没有第一课堂是不行的，光有第一课堂是不够的。因此，我们教育还有一个责任，不能只让学生服从，要让学生选择寻找发现自己的最近发展区，需要学校建设“第二课堂”，第二课堂我指的是校本课堂。如果说第一课堂、第二课堂都是向学生传授知识，那么，育人的第三课堂就是对人的行为、情感施加影响的课堂，施加积极的、终身的影响的课堂。我们的教师发展，到目前为止为什么包括国培计划都是认认真真走过场呢？我们培训技术教育，抓了已经10年了，为什么中国的课堂还是老样子呢？我说，是基于教师个人素质提升的发展。一个老师学了以后回去发展是需要场效应，发展是需要环境的，在集中起来创造的场效应，再回到个人的单位，个人的办公室里，它失去了这种效应，是很难发展的。能不能移步为基于改革任务完成的教师专业发展呢？让老师对这个任务从不理解到理解，从不会做到会做，从要我做到我要做，在认识上、能力上、情感上出现的发展，这样教师的继续教育才能和纲要里实施，才能和教育综合改革的深化相配套呢？所以，我们要建设三个课堂。这三个课堂，它不是第一、第二、第三的关系，它是相辅相承的关系。

第一课堂。

我们首先要回答一个问题：2013年邓小平同志给北京景山学校，也是给中国教育的“三个面向”的题词发表30周年。中国教育界怎么纪念小平同志教育“三个面向”发表30周年？小平同志对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们名沾其辉，但是小平同志的教育的“三个面向”能不能像小平同志对经济发展做出的指导意见一样，实现名沾其辉呢？这里，我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三个面向”在哪里？“三个面向”在会场里，“三个面向”在红头文件里，“三个面向”挂在墙壁上，“三个面向”该不该走进课堂？能不能走进课堂？从30年的发展，我想我们应该看到老人家对中国教育改革提出的方向性的引领意见是多么的具有时代的超前性。

今年，上海高校实现在线学习和线下学习的教学方法，14门公共课程，学生可以不学本校教授讲学的线下学习，可以选择在线学习。复旦大学中文系在中国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但是复旦中文系的学生选学论语，有451位学生不学复旦教授教学的论语，而愿意在线学习于丹论语。复旦招来的学生，复旦的教授没资格教，看着学生在网上学习于丹论语，如果您是中文系的教授，此时此刻您是什么心态呢？陕西省师范大学已经研制成功基础教育的云教育平台，如果云教育出现，中国教育师生关系要出现跨时空的重新组合，这个问题很值得我们去思考，这个问题1983年已经有领袖给我们引领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这条方向。当我们进入大数据时代，世界上第一个搭建云教育平台的是美国。现在美国的高中课堂，课是这么上的：它要求所有的老师提前24小时把自己的教学内容制作成不超过20分钟的课件，上传到云教育平台。它要求所有学生用自己手里的接收装置预习、研读老师的课件。上课第一件事是学生提出阅读老师的课件发现的问题，在美国的反向课堂它提出了问题是教育的起点，这是一个革命性的变化。哈佛把这个变化总结出来了，它的表述是当任何一种装置都能够获得知识的时候，事实的知识已经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18个月以前，美国人在教育网上提出的一个问题：我们的孩子生在21世纪，我们的孩子就业在21世纪，我们的孩子退休也在21世纪，21世纪的幸福人生和工业经济时代、农耕经济时代不一样在哪里？3000万个家庭被卷入这场讨论。6个月前，这场讨论的结果浮出水面，美国人认为21世纪的幸福人生和基础能力是否具备相关，这就是自我管理能力，信息处理能力，有效表达能力，沟通协作能力，正确思想能力，好奇心、想象力和创新变革能力。因此，美国哈佛大学又把它作了一个总结，这就是21世纪的幸福人生和智商的关联度下降到20%，而和情商的关联度上升到80%。这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中国的课堂既要传授知识，又要超前培养能力，既要增进智商，又要发展情商。当能力比知识重要、情商比智商重要的时代到来，中国的课堂要发生什么变化呢？我们谈到课堂，永远离不开课堂组成的三大要素，第一个要素是教材，因此，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说书怎么用？第二个要素是教师，这也给我们提出一个问题，老师怎么教？第三个课堂组成的要素是学生，因此我们要返璞归真，认真地静下心来想一想，学生该怎么学呢？这三大要素合并起来是书和人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

我最近看了一个报道，是一篇美国的报道，为什么韩国赴美的留学生，在美国的高校里面，劝退率高达44%，这篇文章给我们印象太深了，美国人分析，第一个原因，从小在家里被父母管教，进了学校被老师管教，从小被繁重的学习负担压着，他自己不会管理自己，自己不适应社会。因此，到了美国以后，没有家长管了，没有老师管了，学生自己管理自己，管不住、不会管，所以韩国的优秀中学生到了美国劝退率高达44%。第二个原因，一个人的健康发展涉及到人格的养成，韩国的学生会做试卷，但人格不健全 ，因此，当他到了全开放的美国，他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差很差。我喜欢把素质定义为素质就是广泛的适应性。素质卓越，首先表现在各种环境都能适应。在看这个报道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想起，美国教授分析韩国教育的弊端，仅仅指向的是韩国吗？我们现在有几个大新闻，第一个是浙江对孙扬的处理，孙扬在游泳上是世界冠军，但是世界冠军人格不健全，所以成功以后暴露了一连串的问题，引起社会反思，包括北京的现代汽车制造企业公司宣布取消孙扬那个现代广告代理业务，终止合同，因为这样的没有驾照，违纪驾驶的人不可能成为现代汽车的广告代言人，这些给我们哪些思考呢？北京著名的一个相声演员，因为在别墅区里违章搭建被北京电视台暴光，引起了一场争论，北京电视台的台长与世长辞，这位享誉全国的相声演员在QQ上发表七律长诗，笑他离世，因此被中国网民怒骂，这又告诉我们一个著名的艺人，他的人格健全吗？前天，上海黄浦区人民法院开案审理复旦投毒案，对自己同寝室的室友使用巨毒化学物质致人于死地，能够考取复旦大学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又给我们提出深思，这些问题现象在复旦学子身上，根源又在哪里呢？

因此，当我们今天看到这三大要素的组合关系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反思，传统课堂书和人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如果是精华我们要传承，如果是问题，中国的教育有两个不同的发展方向，第一个是绕道而行，不管问题，反正别人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要提高质量，五加二，白加黑。我在一个学校的校园里，看到的巨幅标语是：提高一分，干掉千人。这幅校园里教学大楼上悬挂着的另一幅标语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我很震惊，英国小学生手则的第一条：平安成长比成功更重要。人家在宣传平安比成功更重要，我们宣传的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有多大的差距？当美国人意识到，合作走向未来的时候（2012年美国一本社会科学畅销书的题目就叫做《合作开创未来》），我们宣传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人和人之间难道就是这种关系？所以，传统课堂的人和人的关系值得我们思考，人和书的关系更值得我们思考。书是一模一样的，尽管中国一纲八本，但是，在同一个校园里，学生拿着的教材是没有差别的，有差别是区域之间有差别，当我们接受多元智能理论，当我们注意到发达国家政府都宣布多元智能理论是21世纪人类教育活动的主流理论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教室里坐着的出生年份一样的学生里面蕴含着多少不一样呢？我们肉眼看得到的不一样是身高不一样，体重不一样，穿衣服的尺寸不一样，但我们老师肉眼看不到的不一样是强势智慧不一样。一个逻辑智慧是强势智慧的能面对同样的数学教材就比较容易，一个逻辑智慧是弱势智慧的面对同样的数学教材就比较困难。当我们接受多元智能理论，当我们都意识到我们的学生，同样年龄的学生身上存在的差异，存在着不一样的时候，书和人的关系应该怎么处理？这不是复杂的问题，这是简单的问题，这是除了弱智都能够理解的问题，但是今天我们书和人的关系处理好了吗？

邓楠大姐的秘书找我，问我肯不肯接受基金会的委托帮助小平同志的母校—四川省广安中学率先实现让“三个面向”走进课堂，让课堂走进“三个面向”，这样的委托包含着信任，也包含着责任。我一个礼拜以后，我第一次出发带了8位特级老师随行，走进了广安中学，我要搞懂广安中学现状是怎么回事。当天，预备铃没响，我就随身走进了高二九班听英语课，我选择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我觉得挺好，坐在我右手的男孩儿比我高，后来他告诉我身高一米八零，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穿着大红色的上衣，白色长裤，正好英语科代表把他的英语试卷发给他，我马上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你的试卷能给老师看一下吗？”这个孩子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我接过试卷到还给他没超过一秒钟，我说了句：“对不起，老师在不恰当时间，不恰当地点面对不恰当的人提了不恰当的要求”，这个红衣哥很有趣：“老师我能问你要一个手机号码吗？”这是我听4600节课当中，唯一的一次一个学生问一个老师要手机号码的。我当时也没犹豫，我随手写给他。不到30秒，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坐在我隔壁的红衣哥，这就是80后的典型特点，有话不跟我直接说，跟我短信联系，他说：“从老师的您的四个‘不恰当’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好老师。”他在夸我，我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我是搞教育的，我一直要求我身边的人要有一双发现生活中真善美的眼睛。这个孩子那么高那么帅，我应该说一句，孩子你将来至少能成为中国名模。我上来怎么一下子就抓住人家短处了呢？你知道这张试卷多少考分？他考8分，还不是100分的8分，是150分的8分，我要别人做到了，我自己没做到，我很惭愧，所以下课以后我第一个抓住红衣哥，我有一个职业习惯，查这一节课的有效教学率，先有一节课的有效教学率，后有中考、高考的升学率，因此我知道他是学困生，所以我下了课我问他这节英文课你听懂了多少？这个红衣哥告诉我：“老师我听懂了四句话，第一句起立，第二句同学们好，第三句老师好，第四句坐下。”他告诉我除了这四句什么都没听懂。我知道这节课对于这个红衣哥有效教学率是0，我当时说了一句话，“我真诚地祈祷上苍保佑高考能考这四句话你就能得分了。”不到一分钟，我手机又响了，“老师，你的祈祷上苍使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老师不但是一位好老师，而且是一位中国国家级的好老师。”他把我捧到天上去了，但他捧我不能解决他英语的脱贫啊，所以我问了随行的英文特级教师，我说这样的孩子英文应该学什么？那个上海的英语特级教师眼睛都没眨，脱口而出，“老老实实从初一英语读起”，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是新概念英语第一册读起”。我说：“人家高二了，手里拿着初一英文教材，要伤人家的自尊的，教育说一千道一万就是培养人对未来的信心啊，这不行。”那位老师反问我：“谁让你把整本书都给他的？他把它复印成活页文选 ，教什么发什么，凭他这点水平哪知道深啊浅啊难啊易啊。”我再追问一句：“从初一英语读起，一年以后高考能考怎么样呢？”那个老师思维还是很严密的，他给我加了一个条件：“那得看他认真不认真。”我说：“我跟这个同学已经两次短信沟通了，我建议他换个方式，使用微信对我方便一点，我每天用微信跟他沟通，叫他认真。”他说：“你参与，结果会很好，但是要及格是不可能的，考8分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认真读合适的教材，一年以后他高考英语可以考80分左右。”

我要提几点，我们的教室有英文高中考个位数的学生吗？我不要调查，全国都有。第二，我们的教室里允许高二读初一英语教材吗？回答是不许。第三，如果发展是硬道理，学生发展为本，应该给学生伸出手来够不着，跳起来能抓到的目标。因为一代人是全面发展的，一个人是差异发展的，努力了也不能及格，但是努力了能超越现状，告别8分走向80分，这种发展我们教育需要不需要呢？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书和人的关系，中国没有解决好。中国教育的特点是学生有差异，教材无差别。中国的教育是不是在犯一个全局性的好看而不中用的低级错误呢？这是一个要害问题。

我去年发现在日本八年级教室里，黑板上的数学题三加八等于几 ，这三个日本孩子谁也不知道三加八等于几，我站在那里感觉钓鱼岛打起来，日本人不是中国人的对手，那是17岁的孩子，还算不出三加八等于几，咱们6岁就算出了。但是我当时的思维是，如果这三个孩子是我的，我怎么教？我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教，所以我跟团长讲，能不能允许我在这个教室里把这节课听完，团长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怎么教下去，那个团长说，合理的要求应该满足。我发现日本老师给了我重要启发，用教具启发逻辑思维，发积木块，三块黄色积木，八块蓝色积木，最难的题目出现了，黄的和蓝的不同的是色彩，相同的是大小，体积相同的正方块一共有几块呢？借助积木，孩子们一遍一遍数，我看着表，到第8分钟一个胡子漆黑的男孩儿举手了，三加八等于十一，这个日本老师高兴的又鼓掌又跺脚，日本话那么快我一句也听不懂，急忙问翻译，老师在干什么？他跟你一样在表扬学生。我说怎么表扬的？麻烦您把原话告诉我。翻译翻过来以后我很惊讶，日本老师是这么说的，“这么难的题目居然让你给算出来了，长大了你有望当日本国的首相，如果你果真竞选当上首相，不要忘了到母校来视察一番啊，不要忘了当年教你算术的老师是我啊”。这个孩子一听表扬，眉飞色舞，鼻涕挂在鼻孔外已经超过六寸长了也不知道抹去。他回答老师的话，我有点儿听不懂，我问翻译这个学生在说什么？翻译告诉我，中国的教育专家千万别笑，这孩子现在感觉好极了，好像他已经当上首相了，他在告诉他的老师，一定不忘永记不忘，当上首相第一天没空，第二天一定挤时间回母校视察。在中国，6岁算出来这叫正常儿童，6岁没算出来叫问题儿童，但是这三个就近入学的日本弱智少年他17岁的人生第一次算出了两位数之和，应该肯定，应该鼓励，无论怎么鼓励都不嫌过份，因为发展是硬道理。可不是全日本八年级都教三加八等于几，人家正常教学八年级教的是一元二次方程，但是如果教一元二次方程，对这三个弱智少年来讲是教了也白教，而教三加八，他在人世上对数的认知毕竟又前进了一步。这告诉我们：标准是重要的，合适比标准更重要。我们给学生的教学内容肯定是正确的，肯定是标准的，我要提一个重要的条件，给学生的教学内容是合适的，这个问题中国没解决。

我在重庆孔子中学听初三二班的英文课，62个学生的教室拿出书的有16人，为什么46个学生连书都没拿呢？我下课以后问学生为什么放弃英语？孩子们笑丝丝的告诉我，因为我们是留守儿童，他们拿英文书的不是留守儿童。我问他：“你留守开心吗？”，“父母不在身边不开心”，我说：“当你为人父为人母的时候，要让你的儿女不要再不开心，像你今天这样，怎么能提高你进入社会的层次啊。”一个女生回答我：“老师不是我们放弃英语，是英语放弃我们，我们想听听不懂。”这里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学生想发展是不是积极的愿望？这种积极的愿望该不该满足呢？书本中心不能满足，无法满足。我为什么说这个问题重新认识书和人的关系是种附框呢？河北省邯郸市广平县第一中学，重新认识书和人的关系，压在它身上的连续11年的邯郸市高考倒数第一名，今年一下子脱贫，2012年，它考取重点本科的是76个学生，今年考取重点本科160人，自己和自己比，提升幅度是119%。2012年，它考取二本是100人，今年考取二本179人，自己和自己比，二本净增长率79%。所以，它从邯郸市连续11年倒数第一名一下子脱贫。今年，广平县委县政府给它发放走了100万人民币的奖金。行动的改变来源于对书和人关系的重新认识。这是我要说的传统课堂的第一个问题。

我们接下来要看人和人的关系。中国的课堂老师是讲授的，学生是被动的，中国的教育从6岁到22岁，基本上没给学生合作探究的机会，上图是来自美国国家教育实验中心的教学方法和教学质量的关系，他们发现是一个金字塔的关系。如果老师的教学方法是讲授，那么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是5个百分点，如果阅读取代讲授，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率是20个百分点。如果我们的教学采用多媒体的手段，调动学生多种感觉接受知识，那么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率上升到30%，如果我们老师教学方法是交流合作讨论，那么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率上升到50%，如果是学生探究获得知识，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率是70%，如果学生懂了以后，学生自己教同龄人，教的学生两周以后知识的巩固率上升到90%。基于此，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提出，课堂教学分低效教学和高效教学。低效教学的三大特点：第一个老师是讲授的，第二个学生是被动的，第三个学习的过程行为是个别的。讲授的、被动的、个别的，是低效教学的主要特征（有效教学率低于30%叫低效教学，有效教学率超过50%叫高效教学）。高效教学的特点是团队的、合作的、是探究的、是主动的。

我想，对教学方法和教学质量的关系做一个展开，我很幸运被教育部邀请出任18次全国教学大讲赛决赛的评委，我记得有一次在北京海淀生物教学大赛，而且是必须要我参加一等奖的评审。结果这节同课异构，人家讲的是蚯蚓，三个老师用PPT展示蚯蚓，第四个老师这个年轻小伙子，预备铃一响，他从讲台下捧出一个皮鞋盒，打开盒盖，把我吓了一跳，一盒子的活蚯蚓。预备铃一响，他给每个学生的桌面上发五条活蚯蚓。上课铃响，老师叫学生观察桌面上的蚯蚓。第一个举手的是男生，老师蚯蚓爬的时候是没有脚的。第二个女生站起来说：“我不得不更正同学的表述错误，没有脚的动物怎么能叫爬呢？没有脚的动物只能使用动词——蠕动。”接下来是个男生，他伸出舌头把他桌面上的五条活蚯蚓，一条不落地逐条从头舔到尾，五条蚯蚓都舔完了，他找到感觉了，“老师，经过接触我发现，蚯蚓是咸的”。第四个男生我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他从口袋里找到一根线，把线的一头绕在食指上，线的另一头扎住五条蚯蚓当中一条头下面那一环，把蚯蚓提了起来，张大嘴巴放入口腔，我注意他三次用力吞咽，他要改变蚯蚓的生存环境，让蚯蚓离开生物课堂，离开桌面，进入他的胃里去，他让蚯蚓在他胃里呆了五分钟，然后自己要把蚯蚓重新带回桌面上，结果自己拉动自己胃里的蚯蚓引发的是猛烈的咳嗽，他一面咳嗽一面拍隔壁女同学的肩膀，“帮帮忙帮帮忙。”意思就是说我在改变它的生存环境，我能力有限，请你帮助我改变蚯蚓的生存环境，但是，这个女生的尖叫声压倒了这个生物老师的授课声，“我的妈呀鬼才敢提！”隔着走廊一个小男孩站起来，把袖子往上一捋，“我来帮你提。”就一下子这个蚯蚓就又回到了桌面上继续蠕动。这个时候这个学生发言了：“老师，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我成功地改变了蚯蚓的生存环境。实验发现，原来蚯蚓的生命力是十分顽强的。”这节课，我太难忘了，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最难忘了蚯蚓的是哪个学生呢？我说是两个学生，一个是舔过蚯蚓的人，一个是吞咽过蚯蚓的人，因为，同样学习蚯蚓，他们比本班其他同学调动了更多的感官。

二桥中学李玲老师是我的徒弟，我邀请他到海南上一节卓越课堂示范课，这节课叫平行四边形形成，李老师居然一句也没有讲平形四边形的性质，最后随机检测全班同学这一节课的知识达标率高达95%，全班同学都掌握了平行四边形的性质。老师在黑板上的平行四边行里加了第一条对角线，要求9个小组分组讨论研究两个三角形的关系，很快，学生发现，三角形全等。然后，老师在平行四边形上加第二条对角线，要求9个小组第二次讨论两个三角形的关系。学生再一次发现，三角形全等。这个时候，李林老师提高了音量，降低了语速：“既然，在同一个平形四边形内两次发现三角形全等，你们把两个结论复合起来，哪一组能有所发现？”最后，学生运用已经学过的三角形的知识，根据自己的理解、自己的能力，发现平形四边形对角线互相平分。这是卓越课堂，一节好课，老师不讲学生知道的东西，一节好课，老师也不讲讲了学生仍然不懂的东西，这节课就有效了。老师的责任，不是讲自己知道的，而是讲学生需要的。优秀老师的特点是不跟学生争话语权，学生能讲的让给学生讲，经过启发学生能讲的，让给学生讲，经过启发有困难的，老师才画龙点睛。有一句话值得中国基础教育界关注：课堂教学提效，全世界只有一条出路，讲授让位给合作。这就是全世界都遇到的一个课堂教学提效的关键性的问题。名师工作室要发展我们的教育，才能更好地发展我们的学生。发展我们教育轨道上的名师工作室，是出教育家的名师工作室。如果就是维系我们的教育，最高是高级工艺师，而不是当代教育家，这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传统课堂两大弊端，第一个弊端，人和书的关系没有摆正，第二个弊端，人和人的关系没有协调好。因此，一节好课，应该具备四个特点：第一个，没有问题，这一节课不是好课，问题是教学的起点；第二，没有合作探究，这一节课不是好课，小组是能力的平台；第三，没有展示，就没有期望之中、意料之外，展示是生成的关键；第四，没有导学，这节课不可能顺利达标，导学是教师的水平。一节好课，应努力具备四大要素。很多老师问我：“我让学生提问，学生提不出问题怎么办？”我说：“对不起，提不出问题是缺乏求知欲。”但是我更要问老师学会发现问题这是遗传，还是教育的结果呢？学生提不出问题的今天，反映了昨天的教育没有教会他发现问题。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全国范围里少则半天，多则两天，学生在学会质疑上都能出现令人惊喜的表现。有的老师问：“小学部还有低年级的孩子还在识字教学阶段，我怎么提问呢？”我就用小学低年级的实践回答这个问题，海南省回苍县有个向阳小学，我在那里听卓越课堂研究课，上课的班级是6岁孩子 ，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这节课研究的主要问题是司马光砸缸。老师很有新意，追求卓越课堂的理念，所以上来第一步是让各小组预习，发现问题。两分钟以后，第三小组举手了，“小朋友掉进缸里了，其余小朋友都慌了，司马光也是小朋友，为什么司马光没慌？”你说这个问题提的好不好？结合司马光砸缸，没有比这个问题更好的问题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把上课的老师给问住了，老师愣了30秒，醒过来以后，打开笔记本电脑，投放课件，你提你的问题，我教我的课，我不理你。结果海南省教育厅副厅长坐在我旁边说今天冯恩洪会长在这个会场，我们请他点评这节课，我当时说了一句很幽默的话：“这是一节典型的新旧并存的课，两分钟新，38分钟是旧的。”我吃惊的发现，原来课改10年的海南“旧”还如此的强大。我问老师：“多好的问题你怎么不接这个话题呢？”老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司马光为什么不慌。我是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没讲过司马光为什么没慌。”我说：“没讲过不要紧啊，你接题啊，只要学生提问老师不可能都对答如流的，即使特级老师也会被学生问住，这不丢脸。你回答不出来，你就说感谢小朋友发现了那么有质量的问题，连你们海南师范大学本科毕业的老师都回答不出来。你们去找材料，说明为什么司马光不慌，老师也去找资料，不就行了吗？不就下台了吗？不就过关了吗？我被学生问住比你惨的多啊。你这是一节校内研究课，我被学生问住是决定我命运的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能不能被评上特级教师那一天，我被我的学生问住了。”我很幸运，我32岁被评为中国最年轻的全国模范班主任，37岁，我成长为全中国最年轻的特级教师。特级教师不是自己找课上，特级教师讲课是抽签，抽到什么你教什么，我生来命苦，抽到的签我不会教，要求长文短交，让我用一节课时间教完乐府长诗《木兰诗》。我向老教师请教，《木兰诗》语文课要四节课教完。现在叫我一节课教完，我愁眉不展，到还有三天我就要上课了，我教案还没有形成 ，学生发现我愁眉紧锁找我谈心，问我是不是女朋友吹了？我说没那么严重，他问我为什么三天没见您笑一笑，我说你们老师评得上特级吗？结果学生告诉我，关键时刻兄弟们会帮忙。你说哪个老师听到学生的承诺，心里不热血沸腾？哪知道，关键时刻兄弟们给我帮了倒忙。当我教到“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的时候，我一看表，离下课铃响还有6分钟，我已稳操胜券，我一高兴，我眼前出现了幻觉，我觉得我头顶上方有一个特级教师的光环正在缓缓下降，缓缓下降，我只要脚跟离地就套住我了。但是，一个学生的举手把我带回现实的课堂，你知道这小子提了一个多难的问题。他告诉我：“中国古代女人是裹小脚的，有道是三寸金莲，花木兰女扮男装，白天穿着战靴行军打仗，晚上脱下战靴洗脚，她不是男的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请想一想，一个女人12年不洗脚这是多么可怕的情景。”教室里哄堂大笑，就我一个人笑不出来。这个问题答案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我被学生问住了，我深呼吸两次，让自己心跳恢复正常，我说：“感谢这位同学，你提了多好的问题，连为人师的我都回答不上来。老师怎么可能样样问题都能回答呢？我们都已经到了能者为师的时代了，下课以后，老师一定去找资料，同学们，你们也别闲着，你们也去找资料。谁能回答这个问题，下一节课我们集体给他鞠躬，问他老师好，好不好？”学生一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怎么能把老师难住呢？这是我们老师的关键时刻，学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暴发热烈的掌声，让我下台。意思就是说回答不出来也没事的。听课的371个听课的老师一看我被我自己的学生问住了，一个个高兴劲就都别提了，371个人一模一样的表情，眼睛眯的不能再小，嘴巴张的不能再大，脖子伸的不能再长，我在火里，他们都在水里。我一看这股劲头，我火就上来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发火。这个时候，我的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我终于不吐不快，我说：“各位同学，你们太势力了，平常一个老师教50个学生，今天371个老师加上一个冯老师，教50个同学，你们一定学过一个名言‘五步之内，必有芳草’，冯老师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不可能坐在你们旁边的老师也回答不上来，问问坐在你们旁边的老师。”我哪知道，话音还没落地，371个听课的老师全都低下了高昂的头。我还以为就我不知道，他们都知道，那我可丢脸丢尽了。我知道这节课我评不上了，我被学生问住了，到下课铃响我才发现，我们衬衫的外领领圈我都湿透了。我提醒自己，失败的也要败的有风度，所以我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到评委亮分的时候是我心跳加剧的时候，我真感谢评委，最后我这节课得87分，80分是过关分。我过了，我勇敢地承认了不知道，老师就是在很窄的领域里，钻研的很深的，能者为师，终身学习。所以在座的年轻的老师要记住一句忠告：低调才有腔调，低调必有腔调。我的低调感动了所有评委，这个年青人教育思想端正，有很强的生长性。教育思想端正加了3分，我变成90分了。我难住了所有听课的老师，激动了所有的评委，这个环节它是没法做备课时候的预示的，这是随机应变，这种教育机智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一个问题的抛出，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深刻的感受到，为人师者要终身学习，把教育机智发挥的淋漓尽致，我又加了3分，90分再加3分不得了，1985年特级教师评审如果我是87分，我是入围第4名，如果我最后93分，不是第4而是第1。没有问题我是第4，有了问题我还回答不出来，我正确对待了，第4变成了第1。不是所有问题都是等价值，很多老师被来自学生的问题一下子把自己思维搞乱了，这个时候，你要做一个动作，各组重新复议，谁能在诸多问题当中发现最有价值的问题。最有价值的问题有3个特点：第1个，书上没有现成答案，第2个，学生个人回答有困难，第3，众人合作探究能够达标。同时具备这3个特点的问题叫做最好的问题。所以，问题是教学的起点，我还要说一句，最好的问题才是教学的起点。我陪英国皇家总督学在中国大地上做示范督导时，英国皇家总督学给我提的一个问题，中国的老师很善于提问，一节课要提35个到40个问题，一周中国老师要提150到200个问题，如此推算，中国老师一生要提的问题肯定超过10万个，而英国同行们一生提的问题不可能超过1万个，问题提的多好，还是问题提的少好？我这样讲：“栽草还是种树呢？中国的很多教学课堂，一节课提的问题那么多，我在全国指导着1344所学校的课堂变革，我听了课反问老师一个问题，如果一节课老师您提的问题不准超过3个，您将提哪几个问题？”这里就告诉我们，实现教学目的不能随心所欲，实现教学目的要有精心的过程设计。确定教学目的，一课一得，实现过程设计这是传统课堂优化的必由之路。

小组是能力的平台，这个话题全国很有争议，我们学了杜郎口，我们学了昌乐二中，我们后来发现小组在我们中国大地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此我要问：“合作学习是‘术’还是‘道’？”是“术”就可以A可以B，是“道”就只能A不能B。

顾教授在北京问我为什么中国课改怎么这么难，我回答顾教授难在三点：

第一个，课改涉及到价值观的变化不是就秀才能领导的，应该习近平领导，李克强领导，这次十八届三中全会深化教育综合改革做出了决定。中国课改缺乏顶层设计，改什么？是改教学方法么？全错。我到白金汉宫，伊丽莎白二世喝云南滇红，云南人却不知道，滇红茶已经进白金汉宫了，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他们茶厂，他们欣喜若狂，但是，泡茶在中国叫茶艺。北京大学有茶博士学位吗？没有。北京大学有茶业学士学位吗？没有。我到澳大利亚去，人家都有茶业博士学位。因此，我们叫艺，在日本叫茶道。中国功夫享誉五洲，我们叫武术，到韩国叫跆拳道，我们的很多好东西，因为没有顶层设计，都降为术、艺的层面。今天课改，小组是能力的平台。美国人研究，不少于3个人、不超过6个人的小组是有效学习小组。各位老师，中国的学校文化有学校文化，有班级文化，中国学校文化有小组文化吗？当科学发展到今天，不少于3个人、不超过6个人的学习小组是能力增长的平台，是情商提升的平台，因此，这不是“术”，这是“道”，不是一般的“道”，而是“大道”，是价值观颠覆的“大道”。

第二，中国的教育发展是阳春白雪，而中国1400万教育基础战线，我们多数老师还在生存状态，生存状态也关注阳春白雪？这是不对等的。要关注阳春白雪，得弘扬一种精气神。一个人要有志气，我们名师工作室老师要下决心：当老师就要当中国最好的老师。一支队要有士气，一个学校要有名气，追求志气、士气、名气，就是弘扬精气神。能够理解教育改革的仍然是少数，不可能众人拾柴。因此，小组不需要争议，小组长比班长重要，小组长是合作学习的组织者、领导者，这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文化。合作学习当中的组长角色像合作学习中的文化建设、合作学习中的教师技巧，都要发生变化，合作取代讲授。北大的教育发展概论已经定为唯一的提效出路，没有第二条。

第三，展示是生存的平台，对同一个问题，有两种以上不同见解的时候，知识生成就出现了。我在邯郸，听一节初二的语文课，那首诗是刘禹锡的七律，这节课他就四个环节，主干很粗，第1读一读，第2个写一写，第3个议一议，到最后一步我愣住了，他要求每个学生用创意的形式展示这首诗中的两句千古绝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记住七律不就是背吗？背书还有创意？我脑子里一种创意也没有。我旁边那位小男孩欠身而起，把本组其他学生桌子上的圆珠笔一把捊到自己的桌面上，说了一句对不住，他口袋里拿出一根牛皮筋，用拇指和食指撑开，他把一支一支的圆珠笔套在牛皮筋上，一面捂着。等他改变姿势用四根手指和一个拇指夹住后面一排五支圆珠笔的时候，我一下子悟出了，原来这个孩子临时用十支圆珠笔做成了一个快板，他一面打快板，一面朗诵“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弄得我愣住了。第二个学生站起来，要求本组他们6个人的学习小组，正好3女3男，3个女生朗诵第一句，3个男生朗诵第二句，用男女生二重唱的形式展示这首诗。第三个学生站起来，用流行歌曲的曲调唱七律。第四个女孩站起来说：“我从小没学过京剧，我从小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没有一天不唱京剧 ，听多了听够了，我也熟悉了京剧的一板一眼了，下面我试着用京剧的唱腔展示这首词。”6分钟了，22组创意没有重复的。我深深懂得了，释放学生的潜能，课堂才有精彩，这一点上，给我的触动实在太大了。所以，我把这节课我做了最高的评价，正好我是评委，我推荐给全国中青年语文教学大奖赛，最后，轻松地获得一等奖。所以，现在有的学校一展示，整个课堂反而变得松弛。

“我自信我最棒，聚焦点处来亮相，胸挺直头高昂，面点微笑喜洋洋，嘴里说心中想，脱稿从不看师长，一握拳一挥拳，肢体语言来帮忙，吐字清，声洪亮，嗯啊口语不带上，演讲完忙退让，褒贬评价记心房。”说得多好，有效展示的儿歌已经把有效展示的6要素都包括了。第1个，带着自信起立展示，我自信我最棒，聚焦点触来亮相；第2个，有表情的展示，胸挺直头高昂，面点微笑喜洋洋；第3个，脱稿展示，嘴里说心里想，脱稿从不看师长。请注意，中国共产党到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才要求领导发言脱稿，李克强讲经济形势，人民大会堂对全国总工会的代表大会，脱稿发言一个半小时，中外记者一片赞叹。山里娃、农村娃这个时候都达到政治局常委的标准了；第4个，一握拳一挥掌，肢体语言来帮忙，告诉你展示第4个要求要姿势配说话；第5个，吐字清声洪亮，嗯啊口语不带上，告诉你要响亮流利展示；第6个，演讲完忙退让，褒贬评价记心房，告诉你展示要注意师长点评。6要素用一首儿歌都能朗朗上口。学会展示，参与展示，最后才能享受展示，这是要点。

前面三种，当年训练当年出结果，而第四，导学，当我会开车以后发现当老师的作用是什么，是私家车上的GPS，我站在现在的起点，我要到达目的地，GPS给你展示最佳路径，这是10年不遇见的，因此老师们，我们干嘛老抓住第四点，不抓住前三点呢？教师专业发展，前三点是短线，第四点是长线，应该一手抓短线，一手抓长线。我保持着一年450节课的听课记录，我要求我指导的学校所有的校长降低管理重心，把课改的管理重心降到讲台上，不要坐在会议室里指导，不要坐在校长室里指导。而要在教室里指导。我现在所带的学校，第一个非常痛苦的转变，校长一学期听课不少于100节，校长要获得课堂改革的领导力、指导权，我给他们做出榜样，我一年听课450节，我都有听课记录的，我都在编号的，所以我知道我现在听到4693节。听课也要沉入课堂，你才会观察课堂，才会研究课堂。听课很有好处，有一次，预备铃响，一位老师走进教室，拿起粉笔徒手画出中国地图，惟妙惟肖，徒手画出世界地图，惟妙惟肖，此时无声胜有声。老师一句话没说，下面的学生已经掌声雷动。这是老师用自己的敬业爱岗的精神在导学。我在红旗小学看老师基本功展示，我大吃一惊。四面黑板，每个语文老师上来写一句话，最后28个老师写完像一个人写出的。数学老师，28个老师每人徒手画几何图形，像用尺、用圆规画出来的。体育老师展示基本功，是直接在一个两米的圆桌面上做旱冰表演，没有一个人摔下来。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敬业爱岗。北京二十二中的孙维刚老师到上海，给我们建平集团学生和156位数学老师上数学展示课，那节课，孙维刚把全上海都给震动了。他上来，第一句话：这节课咱们学什么？这句话他说了5遍，第1遍他用汉语说，第2遍他用英语说，第3遍用韩语学，第4遍用日语说，第5遍用俄语说。建平的学生是见多识广，不轻易服人的，5遍用5种语言展示，老师用自己的博学多才来导向，全体学生起立，掌声长达40秒，这就是导学。我听一节英文课，老师教一个英文单词，B,L,U,E,Blue，Blue是“蓝色的”，但这个老师太会讲了，他展示了凡尔赛宫内层装修，蓝的底色，金的雕刻花纹，请大家注意，蓝色在欧洲是贵族的色彩，老师再投影欧洲上流社会的舞会，女士的拖地长裙，非蓝即紫，再一次强调蓝色在欧洲是贵族的色彩，欧洲上流社会吃香的、喝辣的、衣食不愁，但是中国人个个都能享受到穷开心，他们享受不着，他们无缘消受，因此Blue还有第二个意思“忧郁的”，有钱了花不完了，不是开心了，而是烦恼了。老师在引导，欧洲的贵族用蓝色，中国的贵族用什么颜色？学生集体回答黄色。老师再问：黄色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中的一种吗？一个男生站起来，不是，我们家对门的富二代，吃香的，喝辣的，说假的，这个“黄”是淫秽的、色情的意思。老师说对，东西方文化深入研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因此，Blue第一个是蓝色的、第二个是忧郁的，第三个就是淫秽的、色情的。我原来是学俄语的，我就听这一节课，我牢牢的记住了Blue，我觉得太厉害了。这是导学，这是寻常看不见，偶尔露真容，这需要十年磨一剑。所以，老师的继续教育，校本教师的专业发展，要一手抓长线，一手抓短线。传统课堂两个弊端，卓越课堂四大要素，我愿意做一次抛砖引玉，供各地的名师工作室研究。我把第一课堂讲了，创造适合学生的教育，需要讲授让位给合作，需要书本让位给人本、让位给学生发展为本。

第二课堂。

各位老师这是什么课呢？（PPT展示）“十字路口最优信号灯配时的探究”。上海浦东开发区很厉害 ，3000多条马路，主交通干道、支交通干道，保证道路畅通，红绿灯怎么控制？我发现我们的学生用数学的二次函数，算出了红绿灯配时方法。交给交警大队，付诸使用。“探索不同类型生活用水对常用切花保鲜作用的影响”、“家用电器检测报警仪的研究”、“对于腐败行为的博弈分析”、“隔夜菜中亚硝酸盐的测定和比较”、“人在有限视野情况下能否走直线的研究”……这是第二课堂，第二课堂解决一个什么问题呢？解决一个是学生的兴趣变成特长的学习，这点大家都重视，所以全国课外活动有科技、有艺术、有体育，这大家都做了。但是，我们是不是注意到：第二课堂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这就是引领学生注意知识的应用。我展示它的缘由是，6年前我注意到美国哈佛大学，校长给全校学生布置了一道考题，要求学生向当时共和党的在职总统小布什推销一把过时的劳动工具——砍刀，向国家元首销售过时的劳动工具是有难度的，因此，哈佛相信，众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宣布推销成功者，获得校长奖学金，哈佛的一百三十七项奖学金中，含金量最高的是校长奖学金。果不其然，三天以后，一个在校学生收到了布什寄来的18美元。当他走上领奖台，接过校长给他的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这张支票是校长奖学金四万二千八百美元，那么多，他没想到，这个同学喜不自禁啊。但校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再乐去，下面别忘了向全体同学报告推销经过。这个学生说了下面的话：我给布什写了一封推销信，祝贺他连任美利坚合众国总统，我告诉他：“美国总统连任喜讯传来的那一天，我们家三代人奔走相告，作为总统，你是国家元首，美国的一号公民，作为自然人，你是杰出的农场主，你的农场能有今天，跟你的祖先漂洋过海来到北美大陆艰苦创业是分不开的，你需要弘扬、纪念、传承、光大你的祖先的创业精神。遥远的东方，中国人可有一句名言啊，谁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无独有偶，我家有一把祖传的砍刀，它可以让你睹物思情，回忆起那个艰苦卓绝的年代。我本来想把这把砍刀作为总统竟选连任的礼物赠送给您，但是，我注意到，美国国家公务员廉政公约。廉政公约白纸黑字名文写着：任何在职公务员收授超过价值7美元的礼物，如果不上交的话，属于受贿行为。总统也是国家公务员，再说，我们家祖传的砍刀，怎么光值7个美金都不到呢？总统先生，您知道哈佛学子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们说，您呀，是一位非常大气的、关键时刻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总统啊。总统先生，如果您果真需要，如果您果真像哈佛学子评价您的那样，请您寄上18美元”。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事情，现在就还挂在哈佛校园网上。10年前，也是哈佛，引导学生向克林顿卖斧头，过程一模一样。现在的问题是，哈佛为什么这样做？哈佛校长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我应该说，哈佛就是哈佛，我到哈佛去，在哈佛餐厅里让我至今难忘的那一幕，每一个学生就餐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书，连就餐的时候都在学习。这个细节让我太感动了。哈佛没有不认真读书的学生，知识的积累是重要的，但是知识的应用和知识的积累同样重要。没有知识，就没有力量，光有知识，不一定具有力量；简单的堆积知识，并不能产生力量；进入应用的知识，就是力量。所以，要像重视知识的积累一样，高度重视知识的应用。老师们也许会说，你们生源好，我说我在生源并不好的时候，已经迈出这一步了。迈出这一步的学生，是不是既有学习能力又有发展潜力呢？我再说一句话，这些刚才我展示的2013年春天的获奖的作品的作者，全部被复旦大学单独提前录取，这使我懂得了，中国的高校和国外的高校一样，既要有学习能力，又要有发展潜力。在这点上，建平中学不是全国做的最好的。建平高一高二学生这叫项目设计，开题387个立项的问题，这和武汉市东四湖吴家三一中学生800个立项问题开题，和济南有一所章丘四中4000在校学生，平均每年1600学生获得国家级科技发明一、二、三等奖比起来，我们还差一大截。它告诉我们，迈出这一步，学生才有潜能，高校需要会解决实际问题的学生。具有这种能力的学生，升学靠总分，一分不少。幸福人生不靠总分，哪一个大学毕业的决定了你进入社会的起点工资，不能决定你的发展工资。你的发展工资靠你的能力，第一个，发现问题的能力，第二个，合作探究的能力，第三个，有效表达的能力，这个能力是终身受益的。升学靠总分，幸福人生靠能力，我们能不能同时兼顾呢？我想，有了第二课堂，这就可能了。

第三课堂。

具有生命温度的教育环境

接下来，我要解释的是第三课堂是什么。前面，我提出了一连串人格缺失的问题，在这些问题上，反映了人格的缺失是值得我们重视的。教育有第一课堂，有第二课堂，但是，人格不养成，人格不健全，我们现在已经看到它的危害性了。因此，帮助学生养成健全的人格，一个学生进入学校的感觉是什么？我到宁波银州高级中学去，银州高级中学十万册图书的图书馆是四无图书馆，第一没有门，第二没有墙，第三没有安检设施，第四，最让人敬仰，这个学校定编定岗根本没有图书馆管理员的岗位设置。这个学校的十万册图书全开架，学生任何时候都可以来看，任何时候都可以来取。它的图书管理、整理工作，是像欧美国家一样，家长中的全职妈妈每周来校固定的时间，作为志愿者整理图书，学校不发报酬。我看了以后我很惊讶，我问王校长，为什么不设图书馆管理员，王校长问我，设图书馆管理员得设几个？我说：“跟图书总量有关系，十万册图书是高限配置，是6个人，包括图书馆馆长在内。”王校长问我：“6个人一年发工资多少？”我说：“宁波标准我不清楚，上海标准35万。”王校长问我：“35万是发工资好还是买书好？”我说：“书丢了怎么办？”他问我：“书丢了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哪一本书教人偷书啊？”我说：“没有。”他说：“学生为什么要拿书啊？”我说：“想看，拿的越多，看的越多，看的越多，积累的正能量就越多，总有一天，新物战胜了旧物，他把拿的旧书一古脑儿重新放回图书馆的书架上。”这个推理很另类，我说：“那你一年准备丢多少书呢？”他回答我：“只要总价不超过两人发的工资，我就成功了。”我说：“实际丢多少？”他说：“第一次年终盘点，没少，反而增加了6000本。”我说：“书谈恋爱了？生养非婚子女了？不可能的事啊！”书是没有生命力的，怎么会多出来呢？我真高兴，最简单的问题，我把王大校长给问住了。我说咱们一块到学生当中走一走，孩子们问我中国有多少所学校，我说35万所，学生反问我：“35万所学校，哪一所像银州高级中学这样信任我们学生？校长越是信任我们，我们越要对得起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我们这些人，没有不良嗜好，自己买的书，自家书架上一放，就画句号。既然校长这么相信我们，我们自己买的书，看完了就放到图书馆的书架上，让它流通，让它继续发挥作用”。这句话对我的印象太深了。教育的最高境界不是把学生管住，而是让学生感动，让学生置身于其间，不好意思不这么做是教育的最高境界。让学生不好意思不这么做，这叫具有生命温度的教育环境。我们该不该创设具有生命温度的教育环境呢？

我在前面讲的重庆孔子中学，我听初二物理课，我走到教室门口，执教老师伸出手来跟我握手，对听课的老师表示欢迎。我走在最前面，我伸出手来刚刚抓住这个女老师的手，我像触电一样，马上就放开了，为什么？那只手冰凉冰凉的，我大声地说：“老师你身体欠安啊？”她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命苦。我大学毕业才第8个月，我还是实习老师，今天轮到您那么大的专家来听我的课，我被你吓都吓死了。”重庆辣妹子说话声音响，全班学生都兴致勃勃地像看天外来客一般，把我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回头。我被学生盯的不自在，我只好自己下台。我问：“老师，贵姓？”她说：“姓胡。”（重庆话胡、吴是分不出来的），所以我问哪一个胡，她告诉我就是胡锦涛的胡，我一下子找到感觉了。我开了一个玩笑，老师我真羡慕你，倒退一百年，你的姓是中国的国姓啊。老师笑了，伸出手来再次主动要求和我握手，我这次抓着她的手就不撒手，不是因为她比我太太年轻，比我老婆漂亮，而是因为这个时候，这只手有温度，有感觉了。所以，那一个刹那，我跳出了一个教育的灵感：教育需要生命的温度。那么，今天校园的温度是过冷还是过低呢？如果生命温度37度，超过37度，像今年的夏天，上海人绝对受不了。但是，校园不是上海的夏天，总体上是温度偏凉。该不该让每一个学生都抬起头来走路呢？该不该让每一个学生的名字都充满神圣和庄严呢？我当20年班主任，我带学生粉刷了20次教室，上海早就有物业管理，粉刷教室根本不是师生的行为，但是，为什么我要自己做呢？请想一想，教室装扮的过程不就是一个集体的价值取向，凝聚上升的过程吗？我刷了20年教室，带的班级全部是上海市三好先进集体。我记得，学生写的打油诗：“我们的教室多可爱，整齐的桌椅一排排，警句名言墙上挂，灯光亮四壁白，我们的教室我们爱，满怀豪情向未来”。没有什么文学色彩，但是像顺口溜一般的，告诉我们景和情的关系。要产生积极的情，先要设置美好的景。

1985年，北京会议的一个发言，我被颠覆了，我再也不能当班主任了，要当校长。我遇到的第一件事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教师节，教师节前夜，9月9号下午4点10分，总务主任打电话，二线全体员工集合完毕，要求约见新校长。我下去以后，电工老张冲着我第一句话：到底一线重要还是二线重要？希望校长说一句人在说的话。“你问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我说了一句话：“谁能把普通的事做的不普通，这都重要”。但是，师傅们没有情感享受。教师节庆祝大会上，学生朗诵的一首诗，“莫以为你们不进课堂，就会被我们遗忘，亲爱的师傅们，我们永远把你们记在心上。当我们看到实验室里，你那疲乏的身影，当我们听到修冰箱时榔头叮噹，当我们捧着书本闻着书香，当我们吃着佳肴喝着鲜汤，我们永远把你们记在年轻的心上。未来，也许是在非洲海洋，也许是在北国边疆，也许是在南昌路科学会堂，也许是在加州大学讲台上，我们永远永远不会把你们遗忘”。师傅们有情感享受，孩子们没献给校长，没献给任课老师，献给非教学人员，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啊。结果，那个58岁的电工，站起来说：“孩子们你们的长诗朗诵，爷爷我老泪纵横，今后，你们教室里日光灯不亮了，爷爷随叫随到啊”。一个花匠站起来说：“我是你们的哥哥，我保证校园四季有色彩，花花绿绿”。语文老师即兴写了一首诗，最后非教学人员集体朗诵，“你们是春天的苗，我愿做灌苗的水；你们是炉中的钢，我愿做炼钢的煤；你们是远航的帆，我愿做扬帆的风；你们是待发的箭，我愿做引箭的弓”。这就是我们了解创造具有生命温度的教育环境。当尊师为父，爱生为子的时候，这个温度是合适的，这是我提的第一个问题。

要有人格魅力的教师队伍

我32岁评全国模班主任，实际上是几个关键问题我打动了所有评委，第一，我能叫出全班每一个同学的小名，学名是为没有感情的人准备的，小名是有亲情的人之间的称呼方式。当我和学生个别谈心的时候，没有第三者，我直接用他父母的称呼他的方法切入，是很容易拉近心灵距离的。第二，我当了20年班主任，我都实现了一点，学生没进校门，老师先进家门。一直到今天，沟通手段多样化，我仍然觉得它的价值，精神价值、情感价值，只在上升，没有下降。第三，我家访的时候，我记住每一个学生出生的体重，开学第四周的时候，我组织了一次负重自修，每个学生给他一袋黄沙，绑在腰上，上了一节自修课，自修课下课，第一个站起来的同学说：“谁出的馊主意，我的腰都快被累断了”。他真不容易，他出生的时候8斤2两，全班最重的一个，所以这次负重，他的负重也是最重的，但是这个孩子没有想到，我8斤2两，我妈养我是多么的艰难。第二个学生站起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爸爸是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副主任，他站起来振振有词：“我要提醒设计折磨我们的人，您犯法了，您至少触犯了上海市未成年人保护法条例第22条第一款”，说的我一愣。跟着，第三个女生说：“我真想把折磨我们的人押上法庭，接受审判”。那么严肃，我没想到。我说：“各位同学，坦白从宽，这主意是老师出的”，班长站起来说：“老师，您太让我们失望了，希望这是您第一次让我们失望，也是最后一次让我们失望”。我说对不起，我的理智暂时还不敢承诺这一点，下一节课我要求继续负重自修，但是自愿参加。愿意继续负重自修的请举手，没有一个人愿意。这个时候，我说：“孩子们，你们负的重量是你们来到这个人世的体重，你们一节课不是享受，全是难受。我要问你，你由此想到母亲生你养你的不易吗？你妈妈怀你、养你是45分钟吗？这样，人类繁衍岂不过于草率？有道是，十月怀胎，十个月如果用45分钟一节课一个单位计算，像你妈妈一样怀孕的过程，相当于多少节你刚刚经历的那节课？”8斤2两的孩子第一个算出来，5位数，我问他你想到什么了？他说：“老师你少说两句，我希望快步回家，拥抱我的妈妈，我今天知道，妈妈你不容易”。我说：“是，你妈妈养你那么不容易，你一节课都受不了，没有人再忍受第二节课，你妈妈要忍受一万节课。你受不了的时候，你们就到此为止，你妈妈最难受的时候，是不是拍肚中的你，孩子快快长大，将来咱们两代人把你老爸押上道德法庭接受审判呢？我说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相反，她最难受的时候，也是她最兴奋的时候，一个新的生命就要来世了，为了这个新的生命的来世，再大的苦难她也愿意忍受。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叫母亲，你们懂吗？我今天不止一个主题，精心设计一个让妈妈高兴的主题活动。第二周，活动方案交给我”。开学第四周，负重自修。第六周，我召开了家长会，我告诉家长，学校教育、家庭教育，一致性的教育是为幸福晚年奠基的教育。我要求各位家长参加了这个主题活动以后，要一反常态，两代人之间做一次笔谈，请你们各人写一封信给儿女，告诉妈妈此时此刻的感受。第七周，主题班会，八个评委，六个女评委十分钟以后个个泪如雨下，就两个男的评委不动表情。他不哭我不能成功的，结果耐心等到二十分钟，一个男的在下面就擦眼眶了，第二十二分钟，最后一个，不但动情了而且哭出声了。八个评委都哭了，我觉得全国模范班主任我评上了。你说这个成功在哪里呢？不是成功在第七周的主题班会家长来信选读上，而是成功在负重自修上。

由此，我要说一个道理，各位老师们，中国的国民GDP世界第二，中国国民素质排世界147位，排在很多非洲国家之后，当然，我们很高兴，比海盗盛行的索马里，中国高出20位，为什么会这样呢？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没讲，而是我们讲的东西，在社会中，在生活里，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的，他收获了积极情感没有？道德行为加上道德情感，才能升华为道德习惯。现在，习惯没养成，关键是情感缺失。我们给学生的东西，如果学生到社会上去印证呢？现在为什么老人马路上摔倒，一般人看到不敢扶，怕引出连带的麻烦，所以，当一个人的道德行为没有积极情感伴之，它会变成习惯吗？最小的自然数是1，无数的最小的自然数之和叫做无穷大。因此，不要光埋怨大气候，不要等待大气候，而是创造积极的小气候。我要问一句话，学校是叫学生向老师问候难呢，还是叫学生回答老师的问候难呢？我说，后者比前者难。我的领雁工程马上要验收了，我们这100所学校能不能做到一点，所有的老师学会用嘴角微笑，能不能做到第二点，见到陌生人是老师先开口呢？能不能做到第三点，做学生喜欢的老师呢？我说，学生问候是天经地义的，学生问候了你以后，你默然处之，好像没听到一样，学生在校园里能够积累积极情感吗？

帮助学生积累积极的情感

积极情感的缺失，是我们今天德育实现效率不高的重要原因。30年前，我是中国第一个推出四季校服的，春、夏、秋、冬四季18套校服的，总价1365，而且，为了让学生爱穿，我请香港设计师来上海设计，设计出来以后学生投票，最后投票超过半数的定格为校服样本。学生脱下耐克，脱下阿迪达斯，穿校服，我强势推进的时候，礼拜一到礼拜四，像500强企业一样，校服进校（礼拜五展示个性，自由着装）。他不穿我不让他进校，学生无可奈何，校长太牛了。但是，一个机会让我抓住了，一个高二学生给我写了一封信，昨天我妈妈身体欠安，这是我进入高中以来第一次不是妈妈驾车送我来校，而是我搭乘公交车来校。当我垮上车厢，售票员阿姨站起来，各位乘客，我们太幸运了，我们车厢上来了上海最优秀的高中生，穿这套蓝色大校服的是我们大上海人见人爱、人见人夸的好少年啊。原来，我就是名牌。我把这封信印发全校后，他妈妈家长会当中告诉我一个花絮，孩子的小阿姨出嫁，他在家里出席小阿姨的婚礼，三次更衣。先穿上西装，对着镜子一笑，太严肃了，不像中学生了。换上耐克，太休闲了，不够庄重，思虑再三，穿上建平中学校服走进小阿姨的婚礼殿堂。从不穿我不让他进校，到婚礼场合自由着装，他最后还选择校服。我真感谢这位到现在都未曾谋面的售票员阿姨，她让我的学生在不知不觉当中收获了积极情感并升华为习惯。当前中国德育的致命伤主要是缺失积极情感相随。1985年香山会，我当时大会发言，我讲现在面对的问题老办法不灵，新办法不明，难办法不行，德育效率低下的原因是道理能讲清，学生难听进，活动难开展，水平难提高。现在活动为了校园安全，一下子都降低了，记得某市教委一个红头文件，为了把校园安全的危险性下降为零，各级各类学校尽可能少组织大型活动，没有活动，哪有积极情感的基础？我们的活动最多，庆祝国庆，连续22年通宵文艺联欢，从9月30号下午6点，一直玩到10月1号天亮6点。清明节，全体高一师生异地生存训练，离开上海到南京进行生存训练。我们大活动，大事没出，中事没出，小事也没出。学生情绪高昂的时候是最乖的时候。

改革我们的伦理谈话

如果从伦理谈话的角度，东方卫视有很多积极的教育素材，中国达人秀能够做到秀的程度、高度，都称为中国达人，身上都有一股精气神。我们干嘛不把它组合到我们德育当中来呢？东方卫视青年歌手大奖赛，一等奖冠军获得者是凭《我一见你就笑》一曲流行歌曲得奖的。现在的学生，头天晚上听的第二天早晨就会唱了。高二二班班主任陈卓是我大学里同班同学，三个女同学在校门口跟他同时进校，先问了一声老师早，然后，轻轻地哼起了：“我一见你就笑，你可能还不知道”。陈老师样样都比我优秀，就是一点，他耳朵不行，他听成：“你一见我就笑，我还莫名其妙”。因此，他深思细想，觉得很不妥当。放学以后，把男生解散，把22个女同学留下来，他一口气讲了40分钟，女生要自珍，女生要自重，女生要自爱，女生要自强，你们一见我就笑，我何许人也，你们是尚未出阁的少女，我还莫名其妙，我干嘛莫名其妙呢？我22年前就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我们之间不能构成你笑、我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我们之间只能构筑正常的师生关系。我不知道，他的论理谈话怎么那么煽情，把22个女生一个不落的造成了一个集体上访，走进校长室，破门而入的女同学开门第一句话：“冯校长，你要好好管管你的老师啊，你别看他们西装笔挺，皮鞋铮亮，脑袋上还顶着一顶瓜皮帽呢”。我说：“各位同学有什么委屈慢慢道来”。第一个女同学一开口就不得了，讲到过半，一边哭一边说，第二个跟着哭，第三个跟着哭，校长室里女生集体痛哭，要构成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啊。我急中生智，把校长室门打开，防止隔墙有耳，里面全程透明。我很安全，但我发现我很惨淡，我没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我没能力，不等于上海都没能力，我请上海师范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冯冀清教授来校，主讲音乐中的知和乐。我发现，知识结构不同的人，解决同一个问题的效果是决然不同的。人家不回答，上来就放一曲《我一见你就笑》，多少人跟着一块儿笑，但是，播放完毕，他提出一个问题：“我一见你就笑的女青年，这一个什么样的女青年呢？”“报告老师，我来说，纯真、热情，单纯、善良、感情外露，求真、求善、求美”，“但是，这个女青年还不够成熟啊，众所周知，恋爱这个东西要两情相悦才能成功，而她呢？我一见你就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很明显，这叫单相思。单相思，在人生道路上是喜结良缘，还是自酿苦果呢？我不做结论。我请你们再听一下，你们同样熟悉的流行歌曲，你们就找到答案了”。他播放第二首流行歌曲，男生独唱《迟到》，有这么几句歌词，“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在，带来了我的烦恼。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她，她比你先到”。一个我一见你就笑，你可能还不知道，第二个你笑我烦恼，因为有人比你先到，所以他告诉孩子们，人世有忧乐，三光无古今。碰到类似的烦恼，要向这个小伙子学习，他没有骂女同学神经病。他告诉同学们，心中的秘密只能变成埋藏在心里，只能变成回忆，不能表露在外，万万不能我一见你就笑啊。会场第二次热烈鼓掌表示感谢。报告人再引导一步：中学生精力充沛、情窦初开，今天见到一个异性，酒逢知己千杯少，心中一个小秘密，明天再见到一个异性，横看成岭侧成峰，心中又一个小秘密。心灵的天地是无限的，小秘密一个一个进去，数理化、音体美一点点被挤出来了，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呢？报告人又播放第四首歌曲《小二郎》，没文化没脸见爹娘。这个报告会140分钟，报告会1700人的礼堂，离开座位上厕所的一共就出现了两个人次，是什么人让青少年连新陈代谢都处于抑制状态呢？报告会结束，学生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样的报告我们花钱买票，我们也愿意听。那天晚上，我到304宿舍，学生一见我进去热烈鼓掌，他们都在讨论下午报告会的内容，学生告诉我，毕生难忘啊。一个很天真的小孩，双手托着下巴，趴在床上问我：校长，毕生难忘，今后还有机会吗？我回答他，你们渴望的就是学校管理的重点，有的是机会。我们争取一个月毕生难忘一次，好不好？当时学校还有上铺，一个上铺的学生扑通一声从上铺跳到地面上，双膝跪地，对我连磕9个响头，校长你是好人，我们也是好人，今天胃口都让你吊足了，好人干嘛要折磨好人呢？你知道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吗？你干嘛要让我们度日如年一个月呢？好校长，求求你，两个礼拜让我们毕生难忘一次，拜托了。你说你该有什么感受？所以，今天，传统的伦理谈话，不是道理能讲清，活动能开展，学生能听进，水平能提高，今天有效益的伦理谈话，以知识充实，以哲理启迪，以榜样激励，以激情感染。知识、哲理、榜样、激情融为一体，有时代感的伦理谈话，学生照样是喜见愿闻。

我们的德育要给学生些什么呢？在座的老教师想一想。我要问，10年动乱期间，我们给学生的德育魅力跟今天我们给学生的德育魅力有多少不一样呢？我再要问，德育教育在进行价值的颠覆，告别书本中心，走进学生发展为本，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是这样了，德育的内容该不该审时度适，德育的内容该不该有所不为、有所为，德育的内容该不该来一番拨乱并反正呢？英国小学生守则第一条：平安成长比成功更重要。英国小学生守则第二条：背心裤衩覆盖的地方不许别人摸。英国小学生守则第三条：生命第一，财产第二。英国守则第四条：小秘密要告诉妈妈。英国小学生守则第五条：关键时刻可以打破玻璃破坏家具。英国小学生守则第九条：不保守坏人的秘密。第十条：坏人可以骗……这给了我们做了一个以人为本的最好的启发。我们在座的一定有中国共产党党员，党员标准每一条是：一个是先进分子标准，一个是公民及格标准，如果两个标准的第一条的表述都是一模一样的，也许能说明这一条很重要。但是，我要问，在两个领域都合适吗？2010年到2012三年期间，我受云南省教育厅的委托，出任云南省千校现代教育示范工程首席专家。有一次，我到一个幼儿园参加主题现场会，幼儿园中班好像是4岁小朋友。主题班会《祖国妈妈，我爱你》，这个主题班会开过半的时候，一个小男孩举手说：“我家里妈妈不好，奶奶告诉我，我1岁的时候，妈妈跟有钱的男人跑了，爸爸又当妈又当爹把我抚养长大，爸爸是我身边最亲的人。我要问老师，为什么你说，祖国妈妈我爱你，我现在想说的是，祖国爸爸我爱你。”这个问题把这个大学毕业刚一年的幼儿园老师给问住了，她居然说了一句话：“老师是根据书上教的，书上写的就是祖国妈妈我爱你，书上没写祖国爸爸我爱你。”真的把我给逼住了。王副厅长笑着说：“这个问题你最有资格回答。”我说：“老师教的没错，小朋友问的也没错，尽管他们是矛盾的，但都是对的。”祖国可以像妈妈，祖国也可以像爸爸，祖国在一个未成年人心目中，就跟你身边对你最亲最关心的人一模一样。现在问题是，当4岁的小朋友，只有具象的情感，没有抽象的情感，我们说，祖国母亲我爱你，恰当不恰当呢？这是我们教育，为什么习惯上我们都说祖国母亲，没有人说祖国父亲呢？我说，对不起，这跟中华民族的家庭角色有关系。我们中国的家庭习惯称作严父慈母，如果说严母慈父，那就应该说祖国爸爸我爱你。这是我们一个民族的习惯。所以我们要给学生养成的教育是基础教育，基础教育的养成，这是最基本的。我觉得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中国的国民素质不会排世界第147位。

一、二、三，三个课堂，与发展是什么关系？建平中学的改革从外围向核心逼近，从建设第三课堂到建设第二课堂，最后改革第一课堂。我现在引领的6个省的课堂变革，我是从核心炸开，向外围拓展，都可以做。没有顺序，它也不是第二比第一重要，第三比第二重要，它们是相辅相承、缺一不可的。我们今天是名师工作室的老师要当中国最好的老师，我们做的事情是普通的事情，我们能把普通的事情做的不普通。

一代人是全面发展的，是通过每一个人强势智慧充分发展来实现一代人的全面发展的，我应该说，做中国最好的老师是需要下一点功夫的。我养成的习惯就是，拿起书来，让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在我要结束我的发言的时候，我要送给各个学校的校长一句忠告：一个人群的水平就是领头人的水平，校长要懂教育，校长要懂课堂，校长应该有课堂变革的领导力。什么是领导力？人不能识之我识之，这是见识；人不肯为之我为之，这是信仰；人不敢为之我为之，这是魄力；人不能忍之我忍之，这是气度；人不会做之我做之，这是一种能力，所以，领导力是见识、信仰、魄力、气度和能力之和。